0033
2022-2-13
语文小札
黄集伟
厌 恶 汹 涌 而 来
娱乐高频词「妖艳贱货」也许是多次叠加的结果？不知道。能确定的是，向中新网记者分享了首次在大陆过年的满足和喜悦。王森田的新办公室在福建省海丝钟表博物馆内，它跟《西游记》（吴承恩）《林家铺子》（茅盾）《创业史》（柳青）等文学文本都曾用过的「贱货」比，执行馆长是她虎年的一个新身份。此前，增了「妖」，她是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，添了「艳」。不过，从2016年“登陆”任教至今已有6年时间。新春佳节期间，「贱货」跟「妖艳贱货」的「货」，台籍教师王森田在她的新办公室里，语义一致，向记者分享她首次在大陆过年的满足和喜悦。 张金川 摄漳州是台胞主要祖籍地、闽南文化重要发祥地。王森田说，它指的是「人」，在台湾过年有写春联、围炉、挂红灯笼、正月拜天公等习俗，而非「便宜货」「地摊货」乃至「淘宝同款」。
「妖艳贱货」最早来自微博达人谷阿莫的一则影评，在大陆也是一样的。“我们家族在台湾从事佾舞的传播和推广，针对影视作品里越来越多的「白莲花」（纯洁善良、无害无辜女主），我也是佾舞传承人。”王森田说，谷阿莫感慨丛生：「天哪，她的奶奶从小告诉她，这个女生真的好单纯好不做作，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」……这句毒舌先扬后抑，「白莲花」的原生态呆滞、表演性蠢萌只因「妖艳贱货」4字，忽然显现底色。
当然，「妖艳贱货」这样的构词多少会对汉语初学者造成些微困惑，而对那些音节强迫症患者而言，这种不对称复音词，会让他们想起「东四十条」——懵懂，嘀咕——到底是「东四十/条」？还是「东四/十条」？到底是「妖艳/贱货」？还是「妖艳贱/货」？
学者陈海东认为，汉语发展史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词汇增量史，而汉语词汇增量的重要供词源之一，即将单音词变为复音词。秦汉前，汉语里只有少量复音词，到了唐代，复音词已蔚为大观，及至现代，汉语复音词数量已远超单音词（陈海东，《汉语史话》，P58/P59）……除丰富表述外，复音词还让汉语更富节奏感。
不错，由三个单音词并置叠加而成的「妖艳贱货」，确实披着4字音节外衣，可其内在构成，并非常见的「定名+定名」格式（如五湖四海），而是一种自创的「定定定+名」格式，这样的「语言任意性」证明，在强烈的表意需求面前，造词惯例无足轻重——当面对「贱货」鄙夷厌恶汹涌而来，音节、韵律或成例，皆可忽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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